父亲和老窑 文*蓝水
记得我读高中的时候,一个周末回家,见父亲呆呆地站在老窰的门口,一直看。 我问母亲,父亲今天怎么了呀。母亲把我悄悄地拉开,眼里噙着泪水,半天才说出几个字:你的二大爷没了。 我知道,父亲就是这样的人。他老实,没有什么能耐。穿的老是那么破旧,别人不穿的他穿,别人不吃的他吃。别人睡觉时他干活。他不怨谁,不恨谁,他只知道怨自己没有什么本事,没有什么能耐,没有什么知识。于是。他只有默默地干活,尽力养活我们一家人。 他的哥哥没了,在遥远的内蒙古包头。他想去,他多么想去看看自己去了的哥哥。可他没有钱,他去不了。 父亲也不哭,他木木地站在那里,他从来就没有掉过眼泪。也许他满眼的泪都咽到自己扁扁的饥饿的肚子里了。
那间老窰是他们一起生活了30多年的乐园。土窑里有他们童年时的笑,有他们少年时的苦,有他们青年时的无奈。有他们的父母对他们的爱,有他们数不清的欢与悲。 父亲没有知识,没有能耐。但他有中国农民善良朴树的品质。他能吃苦,能忍受,能办好多我们常人办不到的事。他的三哥走了,他没有哭,也没有去。他的侄子在煤窑被压死了,他也没有哭,也没有去。他的姐姐病死了,他没有哭,也没有去。每次他都默默的站在那里,一站就是半天。然后独自离开那里,拿起工具,一口气的干活,直到母亲硬吧他拉回来。
我泪我的父亲,可以想象,父亲当时是多么的痛苦。他独自忍受了多少的思念之苦。他心里有多么的悲伤,可他都在默默地承受,默默地承受。 我现在都不敢想象,有一年秋天,父亲独自一人去遥远的山西天镇,拉着小车,把1000多斤的煤日夜兼程地弄会来。步行走了两天两夜。 从父亲那里,我学到了善良,学到了勤劳,学到了忍受,学到了默默承受。有人说,没有文化的人素质低下,其实没有文化的人素质最高。他们不怨天尤人,他们不去想象剥削别人,他们不怕吃苦,他们会承受一切可以承受的了的东西。他们从小劳动到老,直到魂消。
如今父亲老了,我见他看老窰的次数更多了。他不会用文字表达他的苦楚,写下他的眷念,但他一定在老窰那里一幕幕的回放他们兄弟姐妹的苦苦的过去。 现在父亲有钱了,可以去看他们了。可他们都不在了,好无奈的父亲。 父亲呆呆地站在老窰口,眼里噙着一滴滴的泪,老窰成了他永远的回忆..........
20141122蓝水 灵儿 边框
, |
评论